“你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甚麼?”
在過久的擁抱和無數的 [Sam, Sammy, 是你嗎?] 和Bobby事後怎麼都不承認的濕潤眼眶以後, Dean突然上身後傾, 嚴肅認真的問他.
“嗯...” 他揉了揉太陽穴. “...你開著Impala過來以後我醒了過來往那個大洞裡跳, 順手把想抓我的麥可也一起拉了下去. Why?”
Dean表情複雜的看著他兩秒, 稍微搖了搖頭以後還是緊握著他的上臂. 他把脖子前勾靠近Dean, 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那股屬於Dean的, 混雜著皮革男性香水和一股穩定溫暖濕潤的味道. Dean. 終於.
***
他說了謊.
他記得過去一年裡發生了甚麼事, 那個不受他控制的身體做了些甚麼. 被他為了爭取時間綁在房子中間的椅子上的鬼魂的目標不斷的求饒聲 [求求你放開我, 求求你...不,... 依麗莎? 是你嗎? 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推你下樓的, 救命, 拜託, 救...], 他砍破Bobby衣櫃門時手上斧頭的重量, Dean被吸血鬼壓在小巷的垃圾箱上的一幕 [Sammy], 他在應該在扮演死神的Dean突然出現以後用全力反擊, 一番糾打後最後終於把Dean反手壓在牆上.
[你一點也不在乎我, 你只在乎你正被地獄烈焰燃燒的小弟弟Sammy. 你為了帶他回來不惜犧牲我] 他記得他咬著牙湊在Dean的耳邊低語.
[不是的...] Dean往後掙扎了兩下, 他抓著Dean往牆上用力抨的一推, 接著用全身的力量壓制住他.
[不要再裝了! 我不要你做出來的關心!] 他記得被他頂在身下緊繃強硬的肌肉怎麼激發起更多他體內因為求生欲望而本來就高漲的腎上腺素, 他記得把下半身頂在Dean雙臀間的凹陷時瞬間散佈他全身閃電般的感觸, 隨著Dean掙扎的摩擦逐漸增加的腫脹感. [停止. 我不是你的弟弟, 在我把這個容器完全玷汙以後永遠也不可能是. 你想我在弒父以外再加一樣亂倫嗎? 雙重保障? 殺Bobby我是不得已, 可是做你? 我可一點異議都沒有, 我賭感覺應該不錯...]
他記得接著腦門一痛, 被應該是掙開束縛從後面圖襲他的Bobby用不知道甚麼東西擊中以後眼前一片黑暗. 然後是他記得太過熟悉的, 被綁在地下室時背部床板的堅硬, 然後是那道光...
“Sam?”
“嗯?”
他從回憶裡醒過來以後發現自己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在下意識的撫摸後腦被Bobby敲過的地方. 他把手收了回來, 抬頭看見餐桌對面Dean那雙綠眼裡傳來小時候曾經讓他窒息的擔心.
“你不是在抓那面牆吧? 告訴我你沒有在抓那面牆.”
“我沒有在抓那面牆.” Dean的目光在他的臉上來回掃射搜尋. “我真的沒有, Dean! 我只是...” 他只是不想解釋他真的再也沒有要傷害Bobby的念頭, 雖然他清楚記得腦海裡轉過衡量利害關係的邏輯導論出的結論有多麼合理, 殺Bobby為什麼是唯一的辦法, Dean為什麼是進入吸血鬼巢穴最好的人選, 為什麼讓精靈早一步到Lisa的車庫是引出精靈王最有效的一步. God, 如果那時候Dean...
他拿起咖啡杯啜著廉價過苦的黑色汁液, 做了個表情試圖掩蓋全身微微的冷顫. “...所以這個鎮上所有消失的女孩都未滿十八歲?”
[Nice try], 他可以看見Dean向他瞪來, 對他轉換話題的流暢度表達的意見. “一開始看起來是這樣, 除了兩個星期以前這個最新的受害者莎拉...”
他一邊把玩著咖啡杯一邊聽著Dean向他講述整理剛從警車裡“借”來的資料. 他突然想起他跟Dean肩並著肩擠在怪異老太太面前的椅子上, 捏著小花瓷杯喝著蜂蜜花茶的那個下午.
***
他們很快的找回屬於他們的規律和默契, 就好像世界末日天堂地獄路西法露比背叛交易都沒有發生在他們之間過一樣. 他坐在Impala的副駕駛座, 讓窗外迎面吹來的風幫他忍受著Dean千年如一日重覆撥放的卡帶. Dean在鬼魂掐著他的脖子的空檔趁機挖墳灑鹽燒毀, Dean堅持年紀比較大的人一定是對的那個向Sam眨眼的加油站小姐一定是個女同性戀[那剛剛在你啤酒杯下塞電話的服務生為什麼不是?] [被我的男人味吸引是正常的, Sammy, 看到你長髮公主般的濃密秀髮還有興趣的人一定有問題], 他們全身沾滿墓園的泥土回到旅館以後照舊用剪刀石頭布決定使用浴室的順序.
好像回到了那段他們甚麼都不用擔心, 只需要一邊打獵一邊沿路打聽爸爸消息的日子.
Sam坐在床沿一手用毛巾來回撥乾頭髮. 說他都記得也是騙人的, 過去一年的記憶對他來說像是個陌生清晰的夢境. 他回憶起過去一年發生的事情時一點困難都沒有, 但一切卻讓他有隔著一層玻璃看世界的不真實感. 腦海裡的思想身體的反應每一個動作都不是他, 但是他卻記得做了所有的事. 他記得自己怎麼努力運用臉部適當的肌肉做出模擬誠懇脆弱的表情告訴Dean, [你真的相信我會眼看著你被吸血鬼轉變而不做任何事嗎? Dean, 我是你的弟弟, 你怎麼能懷疑我...?!]
那不是他, 那是Samuel Winchester. 他為了停止胃裡顫抖著的噁心時會這樣想. 他是Sammy, Dean的弟弟, 真正的他不會做任何會傷害Dean的事. 那個Samuel和他是兩個人, 那時候他...
他的身體在對Dean做出那些事的時候他在做甚麼? 理智告訴他不要再想, 他卻不由自主的想知道. 有沒有可能他的靈魂在下面禁不起痛苦折磨軟弱墜落過, 無形中的影響地面上的Samuel做出那些決定? 他的身體那時候不顧後果的享受各種歡樂, 純粹是因為他可以? 還是Samuel在彌補他在下面受到過的痛苦?
“GodDamnIt!” 浴室門口傳來一聲詛咒, 他這才發現Dean已經洗完澡走出來了. 他忍不住心裡萎縮了一下, 感覺像是手還沒從餅乾罐裡伸回就被逮住的孩子. 他很確定過去一年裡的他在面對Dean的憤怒不滿的時候從來沒有這樣感覺過. 至少他不記得有.
他看著Dean大跨步向他走來的同時刷的一聲把手上的髒衣物扔在牆角, 道歉的話就快湧出口頭. Sorry, 我下次會小心, 不會再胡思亂...Dean卻已經站在他前面, 把雙手伸到他的頭上.
甚麼? 他驚訝的做不出反應, 任由Dean的十指伸進他的頭髮. “噓噓噓...不要想, 不要抓他, Sammy...我知道你很癢, but don’t scratch...”
Dean一邊輕聲低語一邊用指腹來回按摩他的頭皮,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頭髮在Dean的手指中間滑過. 這感覺讓他舒服的忍不住閉上眼睛, 連分析情況的情況的腦力都沒有. 就算在他小的時候, Dean好像都沒有這樣為他...嗯嗯嗯嗯......
他在發現自己慢慢開始有生理反應的同時猛的醒了過來, 這才發現剛從浴室出來, 皮膚還冒著蒸氣的Dean站的離他有多近. Dean身上肥皂的香味加上他刮鬍膏的薄荷氣味結合的味道從他的鼻子直竄到他的下半身. 彎身專心來回輕撫他頭皮的Dean雖然沒有查覺, 但是這也太...
“Dean, 謝了, 我知道你是要讓我分心, 不過我已經...” 他盡力保持自己聲音平穩.
“噓, 閉嘴.” Dean自故自的繼續, 像是要用手直接幫忙修補他腦裡的那面牆一樣. 他只好調整了一下坐姿, 努力的用褲襠掩蓋越來越明顯的隆起. 人家說男人的視覺和生殖器官直接連在一起, 可沒有人說過男人的頭皮也在那個線路裡. 而且現在他的靈魂回來了, 不是一切應該由他做主 嗎? 為甚麼他在控制他的身體上還是有困難? 難道這是Samuel在對他的回歸進行報復?
他在內心呻吟了一聲, 不知道應不應該專心享受Dean手指的運動. 如果Dean手上的動作施展在他身體的其他地方的話...他告訴自己應該快想點別的事分心讓注意力脫離現在的情境, 理智卻告訴他胡思亂想是他現在最不應該做的事. 他一邊在內心對話辯論找尋最好的脫身方法, 一邊為被Dean單純的動作挑起的反應感到羞恥. 他享受著身體傳來一陣陣的陌生愉悅感的同時卻又要掙扎著不能過度沉浸在那種感覺中.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尷尬痛苦不知所措過.
如果有一個上帝的話, 他一定恨Sam Winchester. 這是他在還能保持理智邏輯思考的最後一刻腦海裡閃過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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