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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秋轉冬的晚上才過七點天色已經完全一片漆黑. Dean Singer剛剛結束他的輪班, 穿上
防風外套走出圖書館. 他手裡拿著用一個牛皮紙袋裝著的兩本Moby Dick的作品, 打算回到
公寓慢慢的讀.
Dean走下圖書館台階的時候注意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這個人起碼有-六呎三? 六呎四? 這個
訪客整個小鎮上的所有人都高.
“Dean?” 陌生人在Dean走近他的時候不確定的叫了一聲. Dean相當確定他不認識對方,
可是他還是停住腳步看向聲音的來源. 這個看起來比他小幾歲的人穿著米棕色的短夾克,
留著中分半長的深棕色黑髮. 他的眼裡有分遲疑. Dean努力回想他會在哪裡認識過這個巨人-
他從小就在這個鎮上生長, 大學也就讀於本地的社區大學. 照道理他認識鎮上所有跟他年紀
鄰近的年輕人. Hell, 這個鎮上有誰是他叫不出名字的? 他沒有甚麼機會接觸外地來的人,
會不會是哪個路過這裡正好車子故障需要光顧爸爸修車廠的顧客?
“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了, 我是Sam, Sam Winchester.”
記憶排山倒海的襲來. “Winchester! 你長的這麼高了!” Dean瞪大眼睛重新打量眼前的
年輕人. 他握住Sam伸出的右手, 順勢給他一個友善的擁抱. Sam似乎一開始沒有預期到這個
擁抱般的肢體僵硬, 過了兩秒後才放鬆回抱. 他的手力量好大, 環繞Dean半身的結實手臂
像個鐵箍一樣緊緊的圈住Dean.
Dean的左手還放在Sam的右上臂上, 把上半身向後拉好仔細看著Sam的五官. 他上次看到Sam
的時候Sam才13歲, 可是他依稀可以從眼前的成年人臉上看到Sammy的樣子. Dean想起那個
老是可憐兮兮用小狗般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男孩子不禁微笑. Sam看著他的表情一點沒變,
唯一變的是尺寸.
“你怎麼想到要回來? Uncle John呢?”
Sam看著他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我爸他去世了.”
“對不起, Man. 我不是有意的. 他是個好人.” Dean在心裡咒罵了一聲自己. 真是圓滑,
Dean, 跟你的兒時好友見面的第一句話就這麼尷尬.
“沒有關係” Sam像是要化解尷尬般很快的說 “事實上, 我在想你明天有沒有空? 也許
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敘敘舊?”
“當然! 我明天上晚班,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個早午餐? 十點?”
“好...我該在哪裡等你?”
“Sam, 你不是吧? 鎮上也就只有一個Diner而已, 還有哪裡可以碰面?”
Sam像是意會自己說錯甚麼話一樣手在胸前的空中揮了個半圈. “我是說, 我太久沒有回來了,
也許這裡開了更多家餐廳? 或是也許你想先在你家會合? 你知道的...”
“我知道, Sam. 明天早上十點?”
Sam看著他用力的點了點頭.
Dean那天晚上想起好多關於Winchester家人的故事. John Winchester是個個性古怪的退役
軍人, 在他太太死後帶著Sam搬到了這個小鎮來. 他從不跟鎮上居民來往打交道, 只有在
他的寶貝-那台漆黑的67年次Chevy Impala- 需要送修的時候才會到他們家的修車場來.
比他小三歲的Sammy最喜歡可以跟Bobby叔叔和Dean哥哥相處的時候了. 他在鎮上也只認識
Dean他們一家人. 所以有時候John思念亡妻多喝了幾杯威士忌的時候他們就會找個藉口讓
小Sammy留在他們家用餐或過夜. 身為獨子的Dean也很喜歡帶著這個老是黏在自己身後的弟弟
到處探險, 他們有那個年紀的男孩子共有的一切興趣: 蒐集棒球卡, 找尋適合的樹屋當秘密
基地, 製作自己的一套秘語...在Sam從小學畢業以後John似乎在別的地方找到了保全之類的
工作搬了家, 於是Sam跟他就慢慢失去了聯絡.
第二天Dean在 Diner的停車場看到了那台古董車, 沒想到這台車還能發動. 他走進Diner很快
的看到坐在靠窗座位的Sam. “嘿”
整個人必須捲成一團才能塞進座椅的Sam抬頭看到他似乎鬆了一口氣. “嘿!”
Dean滑進Sam對面的椅子上, 他們的服務生Jo 很快的過來打招呼. “Dean, 今天又是咖啡跟
雞胸肉三明治嗎?”
“當然” Dean給Jo一個禮貌的微笑後看向Sam. “你呢?”
Sam愣愣的看著Jo, 過了兩秒才回答, “呃, 咖啡就好謝謝.”
Dean等Jo走遠後才開腔取笑Sam. “怎麼, 看到金髮美女就傻眼了? 你記得Jo嗎? 寡婦
Ellen的女兒? 他們幾年前終於存夠了錢買下這間Diner一起經營. 不過你要小心, 他們母女倆
都兇悍的很, 追求者沒有一個佔的到便宜的.”
Sam似乎不好意思的低頭反駁. “才不是, 我只是覺得她很眼熟罷了.” Jo這時候從吧檯後
端著兩杯咖啡走出來, 他們只好機靈的住嘴. Dean跟Jo道謝後順手在咖啡裡加入一包糖和
倒入鮮奶. 他正要重新打開話題, 抬頭卻看見Sam用看著稀有動物的眼神看著自己.
“Dude, 怎麼了? 我臉上沾到東西了嗎?”
“我只是不知道你不只是喝黑咖啡.”
Dean皺了皺眉. “我為什麼會只喝黑咖啡? 我一向都跟個正常人一樣, 一包糖少許鮮奶啊?
你只喝黑咖啡嗎?”
“不, 不, 我...” Sam抓了一包糖往自己面前的杯子裡倒, 不知道為甚麼看起來有點不好
意思, 像是期待著Dean取笑他似的偷瞄了他幾眼. Dean不解的看著動作彆扭的Sam. Sam啜了
幾口咖啡以後才繼續他的句子.
“我想是因為以前你給我的印象很硬漢, 所以我做了這個假設.”
“喔~原來我在小山米的印象裡是個硬漢大哥哥嗎? 那你以前有沒有把我當成偶像看待?”
Dean忍不住出言取笑.
“閉嘴, Dean” Sam瞪了他ㄧ眼, 像是突然發現怎麼呼吸一般的肢體語言變得放鬆.
Sam告訴Dean他正在附近為某個公司做他不便透露的商業市場調查, 順便想回舊地重溫一下
記憶. Dean告訴Sam他在大學主修古典文學系後一直留在鎮上的圖書館幫忙. 他本來害怕攻讀
他心愛的拉丁文會讓他找不到工作, 可是他的爸爸還是鼓勵他學習他喜歡的科系. 幸運的是
他畢業時鎮上的老圖書館員剛好退休, 於是他不必為金錢憂愁.”
“幸好我不需要在Bobby’s修車廠打睡鋪, 不過就算是這樣, 我看我爸也不會在乎, 我想他
只要家裡出了一個大學畢業生就很高興了.”
Sam聽到修車廠的名字時很快的把視線移開一下, 不過又馬上把注意力移回Dean的臉上.
“So, Dean, 告訴我更多關於你的事情. 你大學的時候做些甚麼運動?”
Dean不禁皺眉. 他知道Sam搬離這裡的時候年紀還小, 可是他以為他是小Sammy最好的朋友.
“我不能做激烈運動的, 你忘了嗎? 先天性心膜破損? 所以我以前體育課的時候都可以不必
跑步溜出來跟你玩啊.”
Sam像是喉嚨裡哽了兩顆雞蛋似的望著他.
跟Sam聊天是很愉快的事情, 雖然Dean必須要不斷的提醒他他們童年的趣事, Sam必須不斷的
道歉 “對不起, Dean, 那時候我太小了.” 不過在Dean放棄跟Sam重溫往事後他們的對話
很快的變得流暢. Sam似乎因為工作需要在全美各地旅行, 所以言談之中自然有很多各地趣聞
可以跟他分享. 相對的Sam似乎對Dean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好奇, 像是Dean把三明治中多餘
的起司捏掉的小動作和他提起一些拉丁字發音細節時加重語音的附帶手勢. 他凝聽Dean說話的
專注度讓Dean覺得他想背起Dean所有喜愛的書名和作者.
他們用完餐後一起走到車旁. Sam掏出車鑰匙在手中把玩了一會, 過了兩秒才試探性的問他.
“Dean, 你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要是你不習慣被載, 你也可以開...”
“不用了, 我走路就好了. 說真的, 你放心讓別人開這台車? 要是有個擦傷, Uncle John
不從地下回來追你才怪.” Dean話一出口馬上就反悔了 “對不起, 我不應該這樣開玩笑,
I’m a Jerk...”
“不不不” Sam看向他的眼神有點悲哀, 有點受傷. Dean的罪惡感又加重了. “Listen,
我星期五下班後沒有事, 我可以來找你嗎?”
“當然可以” Dean掏出隨身的小筆記本撕下一頁寫下自己的號碼和公寓地址. “一起吃晚餐?”
星期五的晚上Sam如約把Impala開到Dean公寓前的停車格. 他踏入Dean的小地方時小心奕奕
的打量四周的裝飾.
“我以為你應該已婚, 你知道, 一個美麗的太太兩個五孩子...”
“Nah, 單身漢一個. 我一個人住, 所以沒花甚麼心思在裝潢上, 只是圖個離圖書館近的地方
不用賴在家裡罷了. 隨便坐.” Dean接過Sam的外套幫他掛好, Sam似乎對Dean的好客有點
不知所措.
Dean走到小廚房裡打開冰箱高聲問客廳裡的Sam. “要不要喝點甚麼, 水, 果汁, 還是啤酒?”
“啤酒, 謝了.”
Dean掏出兩瓶啤酒走到沙發上坐下. Sam看著他的樣子像是被他剛撿回家的流浪狗. Dean
忍不住微笑把一瓶啤酒地給沙發上另一頭的Sam. “不用擔心, 我會餵你晚餐的. 今天晚上
有曲棍球賽, 你要不要叫外賣一邊吃一邊看?”
在那之後一切都很平順. 他們打不定主意該吃披薩還是泰式料理好, 最後乾脆兩種都叫把
小小的咖啡桌上擺滿了食物. 今天晚上的球賽是紐澤西惡魔隊對上匹茲堡企鵝隊, 對曲棍球
沒有特別著迷的他們決定一人隨意選一隊加油. 在球賽進行時他們一邊啃著炒麵和青木瓜
沙拉一邊幫自己的球隊歡呼, 中場休息的時候他們則放鬆喝著啤酒說些不著邊際的瘋話.
Dean覺得他又跟Sam變成了最好的朋友, 他們就像是跟對方認識了一輩子從來沒有分開過似的.
“GOAL!” Dean在企鵝隊的Sidney Crosby 又進一球後跳起來歡呼, 隨著電視裡放送的隊歌
扭動身軀. 他一隻手拿著酒瓶一隻手指著Sam. “哈! 我就跟你說了企鵝隊一定會贏的. 4:2,
你的惡魔只剩下5分鐘的時間可以扳回兩球”
Sam笑出兩個深深的酒渦搖搖頭. “You are so full of shit, Dean, 你差點就選了惡魔隊的”
“才沒有呢, 是你自己堅持要幫惡魔隊加油的. 我可是從頭到尾都說Sidney the kid是曲棍球
的未來, 那孩子可是全曲棍球界最性感的球星.” Dean興奮的有點口齒不清, 他感到血液裡的
酒精開始讓他全身的皮膚發熱.
“真的? Dean? 你不是曲棍球迷可是你心目中卻有最性感的曲棍球員排行榜?” Sam從沙發上
抬頭取笑他.
一段友誼開始的基礎在於誠實, 對吧? 如果他要跟Sam當朋友, 現在就是最好的坦承機會.
而且就算是Sam不認同他的人生, 他也沒有甚麼好損失的. Sam既不能也不會把事情公告給
全鎮知道. Dean藉著酒液帶來的膽量第一次把自己的秘密說出口.
“呃, 那個, 其實我是同性戀.”
Sam眨了眨眼睛. “甚麼?”
“這裡沒有人知道, 所以請你幫我保密. 不用擔心, 我不會對你動手動腳的. 只是...你知道的,
我只是覺得我可以相信你, 我也應該讓你知道.”
Sam深深的看著Dean的方式讓Dean有點不自在. Sam該不會是恐同者吧?
“不用擔心, 我對同性戀者沒有一點歧視. 我只是沒有想到.....” Sam把視線移開看著半空
中的某個定點, 呆了一會後把仰頭把手中的最後一點啤酒倒進喉嚨. Dean看著Sam上下移動的
喉結鬆了一口氣. “我看惡魔隊是輸定了. 你要不要找個酒吧打場撞球?”
Dean告訴Sam他不會打撞球後Sam又呆了一會, 看樣子Sam也有點酒意了. 他們最後決定把剩菜
收進冰箱後把桌面清空玩撲克牌.
他們把身上所有的硬幣都掏出來當籌碼. Dean在大學的時候看過同學玩過很多次, 所以就算是
沒有親自下場玩過也知道規則. 他看著Sam抓起牌用各種他只有在電視上看過的各種方法熟練
的洗切.
“哇! 要不是我從以前就認識你我真該擔心你是從哪裡冒出來要騙光我的錢的金光黨” Dean
半開玩笑的稱讚著Sam. Sam的視線從手上的牌移到Dean的臉上, 像是突然意會到甚麼似的做了
個Dean無法解讀的表情.
Dean在輸了第7個一毛後忍不住嘴角下垂. 坐在對面的Sam柔聲的安慰他 “嘿, 搞不好你下一把
就全部贏回來了. 關鍵在於說謊, Dean, 你要試著不在表情上透露自己的牌面.”
最好是這麼簡單, Dean想. 他在試著擺出最面無表情的撲克臉後還在輸光了身邊最後一個銅板.
Dean把手上的牌一攤. Sam看看他的牌面再看看他認輸的臉忍不住笑出聲.
“就算是牌不好也可以加注的, Dean, 有個動詞叫做唬人.”
Dean開始把牌收成整齊的一疊. “那叫做說謊, Sam. 我的說謊技巧一向不好. 幸好一個
圖書館員不需要靠說謊技巧過日子, 不然我早就餓死了.”
Sam猛的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 一把抓住Dean的雙臂把他往上拉扯得站起來. Dean扶住桌面
試圖站穩,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Sam抱個滿懷.
“Dean, 對不起, 我知道我不夠堅強, ...”
Sam的聲音開始哽咽, Dean感到脖子上一陣濕熱. Sam在哭? Dean雖然不知道Sam在說些甚麼,
還是把一隻手貼到Sam的後背心. “Sam? 你開始讓我擔心了. 你還好嗎? 現在是甚麼情形?”
Dean正想把圈在自己身上囈語中的兩百磅推開, Sam突然抓住他的頭親上他的雙唇. 他順從的
張開嘴讓Sam的舌頭捲住他的. 也許他們兩個都醉了. 唔, 起碼Sam的親吻技巧很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Dean終於把頭微微向後爭取呼吸的空間, 但是他刻意的把身體固定在原位
好確定Sam不會接收到錯誤的訊息. Sam小心翼翼看著他的樣子像是在等他恐慌崩潰.
Dean轉了轉他的眼珠. “早就告訴過你了, gay, 記得嗎? 不會因為被男人親就尖叫的. 只是
下次可以事前先給點提示.” Dean用力拍了一下Sam的前臂想讓Sam放鬆. Sam還是用一副
[我剛剛開車撞到一窩正在過馬路的小狗] 般充滿驚慌和罪惡感的表情看著他.
“噢, what the hell” Dean伸手把Sam的脖子往下壓, 同時把自己的嘴湊上他的. 他知道
眼前的人是他看著長大的像是自己弟弟般的Sam, 但他可以感到他們間絕對有著觸手可及的
化學效應, 這就夠了. 人生實在是太短, 與其不做後悔, 不如做了再後悔, 對吧?
Dean第一次把Sam帶回老家的時候可以感覺到Sam緊張得像是有甚麼要從他皮膚下跳出來一樣.
他們停好車後Dean在Impala裡給Sam一個安慰的吻. “嘿, 別擔心, 我甚麼都沒有跟我老頭說.
你可以只是一個普通朋友. 他從以前就很喜歡你, 我不認為你可以做甚麼讓他改變態度”
Bobby在Sam還沒進門前就給他ㄧ個有力的擁抱, 他的語氣跟他的動作一樣的溫暖. “好久不見,
kid. 我聽說John的消息了, 我很遺憾”.
Sam僵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麼回應, 但是很快的用力回抱. “謝謝, Sir, 我是說, Uncle
Bobby.”
Dean在催他們進屋時跟Sam眨了眨眼. 我告訴過你我爸爸不會咬人吧?
晚餐時他們一邊吃著Bobby特製的千層麵和肉排一邊聊著男人間共同的話題. 球賽, 天氣,
電視節目, 車子(Bobby的最愛), 小鎮上的變化. Dean小心把聊天內容維持在安全地帶的同時
必須克制自己擁抱Sam的衝動. 沒辦法, 努力表現出最好的一面, 專心聽著Bobby說話並在
適當時機點頭表示贊同, 強迫自己在Bobby說著過期二十多年的冷笑話時笑出聲來的Sam碰觸
到Dean胸口一些柔軟的點. 這樣的Sam讓Dean想把他拉到樓上自己的舊房間裡做一些Bobby不
應該看到的事.
飯後他們搬了幾張椅子到屋旁的長廊上, 一邊享受著還不太寒冷的晚風一邊就著手中的啤酒
閒聊.
“Dean, 幫我們把空瓶子拿進屋裡, 順便再拿三瓶出來好嗎?” Bobby在第一輪喝完以後興致
還是很高.
“當然” Dean在接過Sam手上的酒瓶時碰觸了一下他的手指. Sam已經完全不緊張了, 從他
身上散發出來的是一種流浪動物終於找到願意領養他的主人一般的歸屬感.
Dean拿著三瓶冰涼的啤酒正要打開廚房的側門時聽到從門縫外傳來的低語.
“...的話, 我的衣櫥裡有一把獵槍, 而且我不介意使用它. 你聽懂了嗎, Son?”
“我保證這絕對不會發生的. 我不是路過想找樂趣的男人, 我愛他, 而且我想在這裡定下來.
如果他願意的話. ”
噢. Dean拉開門的同時用力咳了兩聲, 兩顆湊在一起的頭頓時應聲扭開. 他在分發手上的啤酒
同時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抗議自己不是貞操需要護衛的未成年小姑娘, 但是最後他決定還是
假裝自己甚麼都沒有聽到比較好. 讓他驚訝的是他從來沒有告訴過Bobby自己的性向, (如果
十幾年沒有交過一個女朋友不算暗示的話), 而爸爸也從來沒有對他表達過意見. 現在想起來
Bobby倒是從來沒有催促過他成家. 也許是自己房裡床底下的成人動作片洩了他的底.
而Sam...聽到Sam用那樣堅定的語氣訴說他的計畫讓Dean的心底有點融化. 從小Sam就是一個
打定主意就不輕易放棄的固執孩子. Dean還記得公園角落裡有一顆高大到沒有被攀爬過的老樹,
而不管Dean怎麼勸阻, Sam只是咬緊下顎定定的看著樹梢, 用他熟悉的語氣告訴他, “watch me.”
三個星期, 幾個烏青和一根斷掉的小腿骨以後小Sammy改變了歷史, 鎮上的大孩子們也
再也沒有欺負過他們.
Dean不是一顆需要Sam征服的樹, thank you very much. 但是無意中知道Sam是用這麼認真的
態度看待他們讓Dean想親吻他的衝動加倍. Bobby在灌完第二瓶啤酒以後向他們揮了揮手打了個
大哈欠.
“Well, 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樣, 不過我是累了. 你們去做你們年輕人該做的事吧.”
在離開的路上Dean忍不住搖搖頭笑了起來. “爸並不是全世界做事最不著痕跡的人.”
專心開著車的Sam也跟著微笑. Dean決定把Sam的酒渦和他眼裡的溫暖加入他最喜歡看到的事物
清單上. Sam開到Dean公寓前讓Dean下車的時候Dean想了一想轉頭問Sam. “你要不要把車停好,
上來跟我做一些年輕人該做的事?”
“Absolutely” Sam的笑容簡直會發光.
Dean看得出來他是第一個跟Sam在一起過的男性. Sam觸摸到他的鬍渣, 胸部, 和私密部位的
時候都帶著一絲陌生的遲疑. 沒有厭惡, 這點Dean很肯定. Sam用他的大手撫摸Dean身體的
毎一個部位時都帶著熱情崇拜仰慕, 他的眼神動作讓Dean想起受到特別允許進入聖堂膜拜的
信徒. 過程中Sam緊緊看著Dean的眼睛不斷呼喚著他的名字, 像是要在旋渦裡找到救贖.
“Sam, Sammy” Dean也感覺自己被升高的溫度壓迫得無法呼吸, 他在解放之後抱著Sam的頭
在他的太陽穴上印下一個吻. 他在沉沉睡去的過程中想, 他已經找到了他人生所屬的地方-
Sam的身旁.
其實Dean跟同性在一起的經驗也不多. 初中的時候他無法拒絕朋友的慫恿跟幾個女同學一起
出去過, 不過都是點到為止的牽手親吻. 他很快的就發現自己的視線常被不對的部位吸引-
男同學打赤膊時的平坦的胸膛或尷尬時刻的隆起. 一直到高中大學的時候他才有機會跟一些對
同性好奇想實驗新鮮花樣的朋友偷偷嚐試更多.
一天他坐下來跟Sam開誠布公的提起他們的問題. 他們不能總是用乳液當替代品或是用同樣的
姿勢應付需要. 隨著Sam留宿Dean家的次數增加, 起碼他們應該有一些最起碼的常識, 甚麼
牌子的潤滑劑最適合他們, 甚麼姿勢或前備動作最能減輕事後的不適感.
知道自己尺寸有時候也是負擔的Sam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 “那我們怎麼辦呢?”
Dean打開眼前的手提電腦給Sam一個自信的笑容. “從我最拿手的地方開始, research.”
他打開網路瀏覽器想了一想. “你以前都上哪些成人網站?”
Sam瞪了他一眼擺出一個臭臉. “我不上成人網站的, 不要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好嗎?”
“噢, 不要害羞嘛, Sammy. 我只是需要調查你的口味罷了. 就算不是同志網站也沒有關係,
你以前喜歡甚麼樣的女孩子? 金髮的? 鄰家女孩型的? 啦啦隊隊長? 你知道, 網路上也有男性
尺寸的啦啦隊制服可以訂購...”
“bustyasian.com” 像是要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的Sam快速投降. Dean把網址鍵入後看到跳出的
影像不禁睜圓了眼睛. 過了一會他抬頭用耶瑜的笑容看向Sam.
“Sam, you sly dog you! 真是看不出來你的口味這麼重, 我一直以為你是好孩子型的...”
Sam定定的看著Dean的表情有點不對勁. Dean正疑惑著自己是不是取笑Sam太過用力讓他惱羞
成怒了的時候Sam站起身來把他的電腦闔上. “不如我們進房去實地蒐集些research需要的數據
怎麼樣?”
Dean拉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沒有異議.”
春天到來的時候他們在鄰近的小鎮找到了一個可以容納得下兩個大男人的小房子. 房東太太
顯然覺得兩個同居在一起的單身漢是她看過最可愛的住客, 三天兩頭就烤些餅乾, 蛋糕, 和
讓Dean可以吃到把自己的舌頭一起吞下去的蘋果派送過來. Sam說服了他的公司讓他只負責
附近的業務, 雖然他有時候還是需要出差個兩三天到一個星期, 但是聽起來還是比他從前的
跑法好太多了. Dean開始每天早上跟Sam一起起床跑步鍛鍊體能, 打算在可以請長假的時候
跟Sam一起開車到大峽谷自助旅行. 一開始Dean還可以用去旅行的時候在Impala後面綁串啤酒
罐或粉紅氣球加上Newly Weds的標誌威脅Sam去洗碗, 但是Sam現在只會癱在沙發上伸出一隻手
摟著他的腰回敬他.
“現在也是你的車了, Jerk. 而且你也會坐在車上.”
“Bitch” Dean會嘟起嘴試圖讓Sam感到有罪惡感, 但是最後還是會不敵Sam的大狗狗神情起身
洗碗.
Dean覺得他的生活簡直是完美了. 不管是在跟朋友的聚會中, 兩人一起閒聊吃飯或看球賽的
時候, 在房裡最親密的時刻或是事後Sam摟著他的時候, Dean都可以實質感受到Sam投在他身上
炙熱的視線. Sam還是很少跟Dean談論他工作上的事情, “商業機密”, 他說. Dean總是聳聳肩
任由Sam跳過他不想談的話題. 就算Sam其實是臥底的FBI探員Dean也不會在乎, 他相信兩個人
之間的相處遠比工作重要得多.
有時候Sam還是會露出那樣的神情, 尤其是在Dean主動跟他肢體接觸或講一些親密的貼心話的
時候. 那樣的神情是在說, 我不配享受這一切, 我們之間夢幻到不是真實的, 你一定會後悔的,
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 Dean常想這可能跟Sam的童年有關. John並不是世界上最知道如何表現出
關愛的父親, 也許在軍事教育環境下長大的Sam還不習慣被愛的感覺. 每次Sam露出那個表情的
時候Dean都會有個衝動抱住Sam, 告訴他我在這裡, 你安全了, 沒有事了, I’m gonna take
care of you, nothing bad is going to happen to you.
一天半夜他感到身旁的Sam突的坐起來. Dean揉揉眼睛. “怎麼了?”
Sam伸出一隻食指在嘴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他跟著側耳傾聽, 客廳似乎傳來若有似無的腳步聲.
“你留在這裡, 我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Dean一把抓住Sam的臂彎. “你瘋了嗎? 我跟你一起去.”
Sam轉頭給他ㄧ個安撫的微笑. “你留在這裡, 萬一有甚麼事我可以即時呼救讓你報警.”
Dean點了點頭留在門內, 過了兩分鐘後客廳似乎傳來低沉急迫的交談聲. 是熟人? 他快速套上
一條四角內褲, 連上衣都來不及穿就一手握著手機躡手躡腳的靠近. 落地窗灑進來的月光清楚
映出Sam和另一個男人的身影.
“...你在這裡做甚麼?”
“我口渴了來找啤酒喝. 天才, 你知道我要甚麼, 我要你跟我回去.”
“聽著, 我很感激你來找我, 可是我在這裡過得很好. 真的, 你不用擔心我, 我已經下了決定
了.”
“很好? 你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了! 為了甚麼? 就為了你在這裡扮家家酒? 就為了...”
Dean終於摸到牆上燈光的開關. “Sam?”
Dean感到一陣暈眩. 跟Sam爭吵到一半的不速之客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Dean十分確定自己沒有
從小失散的雙胞胎, 但是這個臉上帶著傷痕穿著皮夾克的人跟他的差別只在頭髮的長短而以.
他的邪惡雙胞胎看到他似乎一樣的震驚. 過了兩秒他才舉起一隻手指著Dean把話說完.
“...為了這個?”
Sam舉起一手示意Dean不要靠近他們, 事實上他也沒有舉步的力氣. 心裡有太多疑問的他只能
呆呆的看著Sam跟他眼前的人柔聲說話.
“我不要你為了我改變, 我只要你知道我是心甘情願留在這裡的. 難道我們沒有快樂的權利
了嗎? 你可以繼續在外面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追求屬於你自己的快樂. 好嗎? Dean?”
“也許我不想呢? Sam, 你跟我,...” 另一個...Dean?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向Sam伸出一隻手
“跟我一起回去. 只要我們在一起, 沒有甚麼我們不能解決的, 包括...這個. 我一個人做不
來的, Sam.”
“你可以的.”
“也許我不想呢?”
Sam抬頭看看另一個Dean後轉頭望向他. Dean一看到Sam眼神心就涼了, 那是混合了對不起和
再見和原諒我的眼神.
“Sammy?”
Sam握住另一個Dean的手的那一刻Dean感覺他周遭的世界晃動了一下. 他舉目望去的每一樣
東西, 牆壁家具街景, 所有除了Sam和另一個Dean的東西都開始像電影裡的特效一樣模糊變淡.
他看向自己的雙手, 發現自己的身體也開始隨著背景消失.
“Sam? 這是怎麼回事? Sam!”
聽到他驚慌求救聲的Sam只是用一樣充滿歉意的表情看著他. Dean忽然有種荒謬的錯覺, 感覺
自己像是得不到王子, 注定只能化為泡沫消失的人魚公主. 他腦海裡轉過的最後一個念頭是,
他這輩子還沒有跟Sam一起去看過大峽谷.
防風外套走出圖書館. 他手裡拿著用一個牛皮紙袋裝著的兩本Moby Dick的作品, 打算回到
公寓慢慢的讀.
Dean走下圖書館台階的時候注意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這個人起碼有-六呎三? 六呎四? 這個
訪客整個小鎮上的所有人都高.
“Dean?” 陌生人在Dean走近他的時候不確定的叫了一聲. Dean相當確定他不認識對方,
可是他還是停住腳步看向聲音的來源. 這個看起來比他小幾歲的人穿著米棕色的短夾克,
留著中分半長的深棕色黑髮. 他的眼裡有分遲疑. Dean努力回想他會在哪裡認識過這個巨人-
他從小就在這個鎮上生長, 大學也就讀於本地的社區大學. 照道理他認識鎮上所有跟他年紀
鄰近的年輕人. Hell, 這個鎮上有誰是他叫不出名字的? 他沒有甚麼機會接觸外地來的人,
會不會是哪個路過這裡正好車子故障需要光顧爸爸修車廠的顧客?
“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了, 我是Sam, Sam Winchester.”
記憶排山倒海的襲來. “Winchester! 你長的這麼高了!” Dean瞪大眼睛重新打量眼前的
年輕人. 他握住Sam伸出的右手, 順勢給他一個友善的擁抱. Sam似乎一開始沒有預期到這個
擁抱般的肢體僵硬, 過了兩秒後才放鬆回抱. 他的手力量好大, 環繞Dean半身的結實手臂
像個鐵箍一樣緊緊的圈住Dean.
Dean的左手還放在Sam的右上臂上, 把上半身向後拉好仔細看著Sam的五官. 他上次看到Sam
的時候Sam才13歲, 可是他依稀可以從眼前的成年人臉上看到Sammy的樣子. Dean想起那個
老是可憐兮兮用小狗般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男孩子不禁微笑. Sam看著他的表情一點沒變,
唯一變的是尺寸.
“你怎麼想到要回來? Uncle John呢?”
Sam看著他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我爸他去世了.”
“對不起, Man. 我不是有意的. 他是個好人.” Dean在心裡咒罵了一聲自己. 真是圓滑,
Dean, 跟你的兒時好友見面的第一句話就這麼尷尬.
“沒有關係” Sam像是要化解尷尬般很快的說 “事實上, 我在想你明天有沒有空? 也許
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敘敘舊?”
“當然! 我明天上晚班,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個早午餐? 十點?”
“好...我該在哪裡等你?”
“Sam, 你不是吧? 鎮上也就只有一個Diner而已, 還有哪裡可以碰面?”
Sam像是意會自己說錯甚麼話一樣手在胸前的空中揮了個半圈. “我是說, 我太久沒有回來了,
也許這裡開了更多家餐廳? 或是也許你想先在你家會合? 你知道的...”
“我知道, Sam. 明天早上十點?”
Sam看著他用力的點了點頭.
Dean那天晚上想起好多關於Winchester家人的故事. John Winchester是個個性古怪的退役
軍人, 在他太太死後帶著Sam搬到了這個小鎮來. 他從不跟鎮上居民來往打交道, 只有在
他的寶貝-那台漆黑的67年次Chevy Impala- 需要送修的時候才會到他們家的修車場來.
比他小三歲的Sammy最喜歡可以跟Bobby叔叔和Dean哥哥相處的時候了. 他在鎮上也只認識
Dean他們一家人. 所以有時候John思念亡妻多喝了幾杯威士忌的時候他們就會找個藉口讓
小Sammy留在他們家用餐或過夜. 身為獨子的Dean也很喜歡帶著這個老是黏在自己身後的弟弟
到處探險, 他們有那個年紀的男孩子共有的一切興趣: 蒐集棒球卡, 找尋適合的樹屋當秘密
基地, 製作自己的一套秘語...在Sam從小學畢業以後John似乎在別的地方找到了保全之類的
工作搬了家, 於是Sam跟他就慢慢失去了聯絡.
第二天Dean在 Diner的停車場看到了那台古董車, 沒想到這台車還能發動. 他走進Diner很快
的看到坐在靠窗座位的Sam. “嘿”
整個人必須捲成一團才能塞進座椅的Sam抬頭看到他似乎鬆了一口氣. “嘿!”
Dean滑進Sam對面的椅子上, 他們的服務生Jo 很快的過來打招呼. “Dean, 今天又是咖啡跟
雞胸肉三明治嗎?”
“當然” Dean給Jo一個禮貌的微笑後看向Sam. “你呢?”
Sam愣愣的看著Jo, 過了兩秒才回答, “呃, 咖啡就好謝謝.”
Dean等Jo走遠後才開腔取笑Sam. “怎麼, 看到金髮美女就傻眼了? 你記得Jo嗎? 寡婦
Ellen的女兒? 他們幾年前終於存夠了錢買下這間Diner一起經營. 不過你要小心, 他們母女倆
都兇悍的很, 追求者沒有一個佔的到便宜的.”
Sam似乎不好意思的低頭反駁. “才不是, 我只是覺得她很眼熟罷了.” Jo這時候從吧檯後
端著兩杯咖啡走出來, 他們只好機靈的住嘴. Dean跟Jo道謝後順手在咖啡裡加入一包糖和
倒入鮮奶. 他正要重新打開話題, 抬頭卻看見Sam用看著稀有動物的眼神看著自己.
“Dude, 怎麼了? 我臉上沾到東西了嗎?”
“我只是不知道你不只是喝黑咖啡.”
Dean皺了皺眉. “我為什麼會只喝黑咖啡? 我一向都跟個正常人一樣, 一包糖少許鮮奶啊?
你只喝黑咖啡嗎?”
“不, 不, 我...” Sam抓了一包糖往自己面前的杯子裡倒, 不知道為甚麼看起來有點不好
意思, 像是期待著Dean取笑他似的偷瞄了他幾眼. Dean不解的看著動作彆扭的Sam. Sam啜了
幾口咖啡以後才繼續他的句子.
“我想是因為以前你給我的印象很硬漢, 所以我做了這個假設.”
“喔~原來我在小山米的印象裡是個硬漢大哥哥嗎? 那你以前有沒有把我當成偶像看待?”
Dean忍不住出言取笑.
“閉嘴, Dean” Sam瞪了他ㄧ眼, 像是突然發現怎麼呼吸一般的肢體語言變得放鬆.
Sam告訴Dean他正在附近為某個公司做他不便透露的商業市場調查, 順便想回舊地重溫一下
記憶. Dean告訴Sam他在大學主修古典文學系後一直留在鎮上的圖書館幫忙. 他本來害怕攻讀
他心愛的拉丁文會讓他找不到工作, 可是他的爸爸還是鼓勵他學習他喜歡的科系. 幸運的是
他畢業時鎮上的老圖書館員剛好退休, 於是他不必為金錢憂愁.”
“幸好我不需要在Bobby’s修車廠打睡鋪, 不過就算是這樣, 我看我爸也不會在乎, 我想他
只要家裡出了一個大學畢業生就很高興了.”
Sam聽到修車廠的名字時很快的把視線移開一下, 不過又馬上把注意力移回Dean的臉上.
“So, Dean, 告訴我更多關於你的事情. 你大學的時候做些甚麼運動?”
Dean不禁皺眉. 他知道Sam搬離這裡的時候年紀還小, 可是他以為他是小Sammy最好的朋友.
“我不能做激烈運動的, 你忘了嗎? 先天性心膜破損? 所以我以前體育課的時候都可以不必
跑步溜出來跟你玩啊.”
Sam像是喉嚨裡哽了兩顆雞蛋似的望著他.
跟Sam聊天是很愉快的事情, 雖然Dean必須要不斷的提醒他他們童年的趣事, Sam必須不斷的
道歉 “對不起, Dean, 那時候我太小了.” 不過在Dean放棄跟Sam重溫往事後他們的對話
很快的變得流暢. Sam似乎因為工作需要在全美各地旅行, 所以言談之中自然有很多各地趣聞
可以跟他分享. 相對的Sam似乎對Dean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好奇, 像是Dean把三明治中多餘
的起司捏掉的小動作和他提起一些拉丁字發音細節時加重語音的附帶手勢. 他凝聽Dean說話的
專注度讓Dean覺得他想背起Dean所有喜愛的書名和作者.
他們用完餐後一起走到車旁. Sam掏出車鑰匙在手中把玩了一會, 過了兩秒才試探性的問他.
“Dean, 你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要是你不習慣被載, 你也可以開...”
“不用了, 我走路就好了. 說真的, 你放心讓別人開這台車? 要是有個擦傷, Uncle John
不從地下回來追你才怪.” Dean話一出口馬上就反悔了 “對不起, 我不應該這樣開玩笑,
I’m a Jerk...”
“不不不” Sam看向他的眼神有點悲哀, 有點受傷. Dean的罪惡感又加重了. “Listen,
我星期五下班後沒有事, 我可以來找你嗎?”
“當然可以” Dean掏出隨身的小筆記本撕下一頁寫下自己的號碼和公寓地址. “一起吃晚餐?”
星期五的晚上Sam如約把Impala開到Dean公寓前的停車格. 他踏入Dean的小地方時小心奕奕
的打量四周的裝飾.
“我以為你應該已婚, 你知道, 一個美麗的太太兩個五孩子...”
“Nah, 單身漢一個. 我一個人住, 所以沒花甚麼心思在裝潢上, 只是圖個離圖書館近的地方
不用賴在家裡罷了. 隨便坐.” Dean接過Sam的外套幫他掛好, Sam似乎對Dean的好客有點
不知所措.
Dean走到小廚房裡打開冰箱高聲問客廳裡的Sam. “要不要喝點甚麼, 水, 果汁, 還是啤酒?”
“啤酒, 謝了.”
Dean掏出兩瓶啤酒走到沙發上坐下. Sam看著他的樣子像是被他剛撿回家的流浪狗. Dean
忍不住微笑把一瓶啤酒地給沙發上另一頭的Sam. “不用擔心, 我會餵你晚餐的. 今天晚上
有曲棍球賽, 你要不要叫外賣一邊吃一邊看?”
在那之後一切都很平順. 他們打不定主意該吃披薩還是泰式料理好, 最後乾脆兩種都叫把
小小的咖啡桌上擺滿了食物. 今天晚上的球賽是紐澤西惡魔隊對上匹茲堡企鵝隊, 對曲棍球
沒有特別著迷的他們決定一人隨意選一隊加油. 在球賽進行時他們一邊啃著炒麵和青木瓜
沙拉一邊幫自己的球隊歡呼, 中場休息的時候他們則放鬆喝著啤酒說些不著邊際的瘋話.
Dean覺得他又跟Sam變成了最好的朋友, 他們就像是跟對方認識了一輩子從來沒有分開過似的.
“GOAL!” Dean在企鵝隊的Sidney Crosby 又進一球後跳起來歡呼, 隨著電視裡放送的隊歌
扭動身軀. 他一隻手拿著酒瓶一隻手指著Sam. “哈! 我就跟你說了企鵝隊一定會贏的. 4:2,
你的惡魔只剩下5分鐘的時間可以扳回兩球”
Sam笑出兩個深深的酒渦搖搖頭. “You are so full of shit, Dean, 你差點就選了惡魔隊的”
“才沒有呢, 是你自己堅持要幫惡魔隊加油的. 我可是從頭到尾都說Sidney the kid是曲棍球
的未來, 那孩子可是全曲棍球界最性感的球星.” Dean興奮的有點口齒不清, 他感到血液裡的
酒精開始讓他全身的皮膚發熱.
“真的? Dean? 你不是曲棍球迷可是你心目中卻有最性感的曲棍球員排行榜?” Sam從沙發上
抬頭取笑他.
一段友誼開始的基礎在於誠實, 對吧? 如果他要跟Sam當朋友, 現在就是最好的坦承機會.
而且就算是Sam不認同他的人生, 他也沒有甚麼好損失的. Sam既不能也不會把事情公告給
全鎮知道. Dean藉著酒液帶來的膽量第一次把自己的秘密說出口.
“呃, 那個, 其實我是同性戀.”
Sam眨了眨眼睛. “甚麼?”
“這裡沒有人知道, 所以請你幫我保密. 不用擔心, 我不會對你動手動腳的. 只是...你知道的,
我只是覺得我可以相信你, 我也應該讓你知道.”
Sam深深的看著Dean的方式讓Dean有點不自在. Sam該不會是恐同者吧?
“不用擔心, 我對同性戀者沒有一點歧視. 我只是沒有想到.....” Sam把視線移開看著半空
中的某個定點, 呆了一會後把仰頭把手中的最後一點啤酒倒進喉嚨. Dean看著Sam上下移動的
喉結鬆了一口氣. “我看惡魔隊是輸定了. 你要不要找個酒吧打場撞球?”
Dean告訴Sam他不會打撞球後Sam又呆了一會, 看樣子Sam也有點酒意了. 他們最後決定把剩菜
收進冰箱後把桌面清空玩撲克牌.
他們把身上所有的硬幣都掏出來當籌碼. Dean在大學的時候看過同學玩過很多次, 所以就算是
沒有親自下場玩過也知道規則. 他看著Sam抓起牌用各種他只有在電視上看過的各種方法熟練
的洗切.
“哇! 要不是我從以前就認識你我真該擔心你是從哪裡冒出來要騙光我的錢的金光黨” Dean
半開玩笑的稱讚著Sam. Sam的視線從手上的牌移到Dean的臉上, 像是突然意會到甚麼似的做了
個Dean無法解讀的表情.
Dean在輸了第7個一毛後忍不住嘴角下垂. 坐在對面的Sam柔聲的安慰他 “嘿, 搞不好你下一把
就全部贏回來了. 關鍵在於說謊, Dean, 你要試著不在表情上透露自己的牌面.”
最好是這麼簡單, Dean想. 他在試著擺出最面無表情的撲克臉後還在輸光了身邊最後一個銅板.
Dean把手上的牌一攤. Sam看看他的牌面再看看他認輸的臉忍不住笑出聲.
“就算是牌不好也可以加注的, Dean, 有個動詞叫做唬人.”
Dean開始把牌收成整齊的一疊. “那叫做說謊, Sam. 我的說謊技巧一向不好. 幸好一個
圖書館員不需要靠說謊技巧過日子, 不然我早就餓死了.”
Sam猛的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 一把抓住Dean的雙臂把他往上拉扯得站起來. Dean扶住桌面
試圖站穩,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Sam抱個滿懷.
“Dean, 對不起, 我知道我不夠堅強, ...”
Sam的聲音開始哽咽, Dean感到脖子上一陣濕熱. Sam在哭? Dean雖然不知道Sam在說些甚麼,
還是把一隻手貼到Sam的後背心. “Sam? 你開始讓我擔心了. 你還好嗎? 現在是甚麼情形?”
Dean正想把圈在自己身上囈語中的兩百磅推開, Sam突然抓住他的頭親上他的雙唇. 他順從的
張開嘴讓Sam的舌頭捲住他的. 也許他們兩個都醉了. 唔, 起碼Sam的親吻技巧很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Dean終於把頭微微向後爭取呼吸的空間, 但是他刻意的把身體固定在原位
好確定Sam不會接收到錯誤的訊息. Sam小心翼翼看著他的樣子像是在等他恐慌崩潰.
Dean轉了轉他的眼珠. “早就告訴過你了, gay, 記得嗎? 不會因為被男人親就尖叫的. 只是
下次可以事前先給點提示.” Dean用力拍了一下Sam的前臂想讓Sam放鬆. Sam還是用一副
[我剛剛開車撞到一窩正在過馬路的小狗] 般充滿驚慌和罪惡感的表情看著他.
“噢, what the hell” Dean伸手把Sam的脖子往下壓, 同時把自己的嘴湊上他的. 他知道
眼前的人是他看著長大的像是自己弟弟般的Sam, 但他可以感到他們間絕對有著觸手可及的
化學效應, 這就夠了. 人生實在是太短, 與其不做後悔, 不如做了再後悔, 對吧?
Dean第一次把Sam帶回老家的時候可以感覺到Sam緊張得像是有甚麼要從他皮膚下跳出來一樣.
他們停好車後Dean在Impala裡給Sam一個安慰的吻. “嘿, 別擔心, 我甚麼都沒有跟我老頭說.
你可以只是一個普通朋友. 他從以前就很喜歡你, 我不認為你可以做甚麼讓他改變態度”
Bobby在Sam還沒進門前就給他ㄧ個有力的擁抱, 他的語氣跟他的動作一樣的溫暖. “好久不見,
kid. 我聽說John的消息了, 我很遺憾”.
Sam僵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麼回應, 但是很快的用力回抱. “謝謝, Sir, 我是說, Uncle
Bobby.”
Dean在催他們進屋時跟Sam眨了眨眼. 我告訴過你我爸爸不會咬人吧?
晚餐時他們一邊吃著Bobby特製的千層麵和肉排一邊聊著男人間共同的話題. 球賽, 天氣,
電視節目, 車子(Bobby的最愛), 小鎮上的變化. Dean小心把聊天內容維持在安全地帶的同時
必須克制自己擁抱Sam的衝動. 沒辦法, 努力表現出最好的一面, 專心聽著Bobby說話並在
適當時機點頭表示贊同, 強迫自己在Bobby說著過期二十多年的冷笑話時笑出聲來的Sam碰觸
到Dean胸口一些柔軟的點. 這樣的Sam讓Dean想把他拉到樓上自己的舊房間裡做一些Bobby不
應該看到的事.
飯後他們搬了幾張椅子到屋旁的長廊上, 一邊享受著還不太寒冷的晚風一邊就著手中的啤酒
閒聊.
“Dean, 幫我們把空瓶子拿進屋裡, 順便再拿三瓶出來好嗎?” Bobby在第一輪喝完以後興致
還是很高.
“當然” Dean在接過Sam手上的酒瓶時碰觸了一下他的手指. Sam已經完全不緊張了, 從他
身上散發出來的是一種流浪動物終於找到願意領養他的主人一般的歸屬感.
Dean拿著三瓶冰涼的啤酒正要打開廚房的側門時聽到從門縫外傳來的低語.
“...的話, 我的衣櫥裡有一把獵槍, 而且我不介意使用它. 你聽懂了嗎, Son?”
“我保證這絕對不會發生的. 我不是路過想找樂趣的男人, 我愛他, 而且我想在這裡定下來.
如果他願意的話. ”
噢. Dean拉開門的同時用力咳了兩聲, 兩顆湊在一起的頭頓時應聲扭開. 他在分發手上的啤酒
同時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抗議自己不是貞操需要護衛的未成年小姑娘, 但是最後他決定還是
假裝自己甚麼都沒有聽到比較好. 讓他驚訝的是他從來沒有告訴過Bobby自己的性向, (如果
十幾年沒有交過一個女朋友不算暗示的話), 而爸爸也從來沒有對他表達過意見. 現在想起來
Bobby倒是從來沒有催促過他成家. 也許是自己房裡床底下的成人動作片洩了他的底.
而Sam...聽到Sam用那樣堅定的語氣訴說他的計畫讓Dean的心底有點融化. 從小Sam就是一個
打定主意就不輕易放棄的固執孩子. Dean還記得公園角落裡有一顆高大到沒有被攀爬過的老樹,
而不管Dean怎麼勸阻, Sam只是咬緊下顎定定的看著樹梢, 用他熟悉的語氣告訴他, “watch me.”
三個星期, 幾個烏青和一根斷掉的小腿骨以後小Sammy改變了歷史, 鎮上的大孩子們也
再也沒有欺負過他們.
Dean不是一顆需要Sam征服的樹, thank you very much. 但是無意中知道Sam是用這麼認真的
態度看待他們讓Dean想親吻他的衝動加倍. Bobby在灌完第二瓶啤酒以後向他們揮了揮手打了個
大哈欠.
“Well, 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樣, 不過我是累了. 你們去做你們年輕人該做的事吧.”
在離開的路上Dean忍不住搖搖頭笑了起來. “爸並不是全世界做事最不著痕跡的人.”
專心開著車的Sam也跟著微笑. Dean決定把Sam的酒渦和他眼裡的溫暖加入他最喜歡看到的事物
清單上. Sam開到Dean公寓前讓Dean下車的時候Dean想了一想轉頭問Sam. “你要不要把車停好,
上來跟我做一些年輕人該做的事?”
“Absolutely” Sam的笑容簡直會發光.
Dean看得出來他是第一個跟Sam在一起過的男性. Sam觸摸到他的鬍渣, 胸部, 和私密部位的
時候都帶著一絲陌生的遲疑. 沒有厭惡, 這點Dean很肯定. Sam用他的大手撫摸Dean身體的
毎一個部位時都帶著熱情崇拜仰慕, 他的眼神動作讓Dean想起受到特別允許進入聖堂膜拜的
信徒. 過程中Sam緊緊看著Dean的眼睛不斷呼喚著他的名字, 像是要在旋渦裡找到救贖.
“Sam, Sammy” Dean也感覺自己被升高的溫度壓迫得無法呼吸, 他在解放之後抱著Sam的頭
在他的太陽穴上印下一個吻. 他在沉沉睡去的過程中想, 他已經找到了他人生所屬的地方-
Sam的身旁.
其實Dean跟同性在一起的經驗也不多. 初中的時候他無法拒絕朋友的慫恿跟幾個女同學一起
出去過, 不過都是點到為止的牽手親吻. 他很快的就發現自己的視線常被不對的部位吸引-
男同學打赤膊時的平坦的胸膛或尷尬時刻的隆起. 一直到高中大學的時候他才有機會跟一些對
同性好奇想實驗新鮮花樣的朋友偷偷嚐試更多.
一天他坐下來跟Sam開誠布公的提起他們的問題. 他們不能總是用乳液當替代品或是用同樣的
姿勢應付需要. 隨著Sam留宿Dean家的次數增加, 起碼他們應該有一些最起碼的常識, 甚麼
牌子的潤滑劑最適合他們, 甚麼姿勢或前備動作最能減輕事後的不適感.
知道自己尺寸有時候也是負擔的Sam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 “那我們怎麼辦呢?”
Dean打開眼前的手提電腦給Sam一個自信的笑容. “從我最拿手的地方開始, research.”
他打開網路瀏覽器想了一想. “你以前都上哪些成人網站?”
Sam瞪了他一眼擺出一個臭臉. “我不上成人網站的, 不要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好嗎?”
“噢, 不要害羞嘛, Sammy. 我只是需要調查你的口味罷了. 就算不是同志網站也沒有關係,
你以前喜歡甚麼樣的女孩子? 金髮的? 鄰家女孩型的? 啦啦隊隊長? 你知道, 網路上也有男性
尺寸的啦啦隊制服可以訂購...”
“bustyasian.com” 像是要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的Sam快速投降. Dean把網址鍵入後看到跳出的
影像不禁睜圓了眼睛. 過了一會他抬頭用耶瑜的笑容看向Sam.
“Sam, you sly dog you! 真是看不出來你的口味這麼重, 我一直以為你是好孩子型的...”
Sam定定的看著Dean的表情有點不對勁. Dean正疑惑著自己是不是取笑Sam太過用力讓他惱羞
成怒了的時候Sam站起身來把他的電腦闔上. “不如我們進房去實地蒐集些research需要的數據
怎麼樣?”
Dean拉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沒有異議.”
春天到來的時候他們在鄰近的小鎮找到了一個可以容納得下兩個大男人的小房子. 房東太太
顯然覺得兩個同居在一起的單身漢是她看過最可愛的住客, 三天兩頭就烤些餅乾, 蛋糕, 和
讓Dean可以吃到把自己的舌頭一起吞下去的蘋果派送過來. Sam說服了他的公司讓他只負責
附近的業務, 雖然他有時候還是需要出差個兩三天到一個星期, 但是聽起來還是比他從前的
跑法好太多了. Dean開始每天早上跟Sam一起起床跑步鍛鍊體能, 打算在可以請長假的時候
跟Sam一起開車到大峽谷自助旅行. 一開始Dean還可以用去旅行的時候在Impala後面綁串啤酒
罐或粉紅氣球加上Newly Weds的標誌威脅Sam去洗碗, 但是Sam現在只會癱在沙發上伸出一隻手
摟著他的腰回敬他.
“現在也是你的車了, Jerk. 而且你也會坐在車上.”
“Bitch” Dean會嘟起嘴試圖讓Sam感到有罪惡感, 但是最後還是會不敵Sam的大狗狗神情起身
洗碗.
Dean覺得他的生活簡直是完美了. 不管是在跟朋友的聚會中, 兩人一起閒聊吃飯或看球賽的
時候, 在房裡最親密的時刻或是事後Sam摟著他的時候, Dean都可以實質感受到Sam投在他身上
炙熱的視線. Sam還是很少跟Dean談論他工作上的事情, “商業機密”, 他說. Dean總是聳聳肩
任由Sam跳過他不想談的話題. 就算Sam其實是臥底的FBI探員Dean也不會在乎, 他相信兩個人
之間的相處遠比工作重要得多.
有時候Sam還是會露出那樣的神情, 尤其是在Dean主動跟他肢體接觸或講一些親密的貼心話的
時候. 那樣的神情是在說, 我不配享受這一切, 我們之間夢幻到不是真實的, 你一定會後悔的,
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 Dean常想這可能跟Sam的童年有關. John並不是世界上最知道如何表現出
關愛的父親, 也許在軍事教育環境下長大的Sam還不習慣被愛的感覺. 每次Sam露出那個表情的
時候Dean都會有個衝動抱住Sam, 告訴他我在這裡, 你安全了, 沒有事了, I’m gonna take
care of you, nothing bad is going to happen to you.
一天半夜他感到身旁的Sam突的坐起來. Dean揉揉眼睛. “怎麼了?”
Sam伸出一隻食指在嘴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他跟著側耳傾聽, 客廳似乎傳來若有似無的腳步聲.
“你留在這裡, 我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Dean一把抓住Sam的臂彎. “你瘋了嗎? 我跟你一起去.”
Sam轉頭給他ㄧ個安撫的微笑. “你留在這裡, 萬一有甚麼事我可以即時呼救讓你報警.”
Dean點了點頭留在門內, 過了兩分鐘後客廳似乎傳來低沉急迫的交談聲. 是熟人? 他快速套上
一條四角內褲, 連上衣都來不及穿就一手握著手機躡手躡腳的靠近. 落地窗灑進來的月光清楚
映出Sam和另一個男人的身影.
“...你在這裡做甚麼?”
“我口渴了來找啤酒喝. 天才, 你知道我要甚麼, 我要你跟我回去.”
“聽著, 我很感激你來找我, 可是我在這裡過得很好. 真的, 你不用擔心我, 我已經下了決定
了.”
“很好? 你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了! 為了甚麼? 就為了你在這裡扮家家酒? 就為了...”
Dean終於摸到牆上燈光的開關. “Sam?”
Dean感到一陣暈眩. 跟Sam爭吵到一半的不速之客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Dean十分確定自己沒有
從小失散的雙胞胎, 但是這個臉上帶著傷痕穿著皮夾克的人跟他的差別只在頭髮的長短而以.
他的邪惡雙胞胎看到他似乎一樣的震驚. 過了兩秒他才舉起一隻手指著Dean把話說完.
“...為了這個?”
Sam舉起一手示意Dean不要靠近他們, 事實上他也沒有舉步的力氣. 心裡有太多疑問的他只能
呆呆的看著Sam跟他眼前的人柔聲說話.
“我不要你為了我改變, 我只要你知道我是心甘情願留在這裡的. 難道我們沒有快樂的權利
了嗎? 你可以繼續在外面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追求屬於你自己的快樂. 好嗎? Dean?”
“也許我不想呢? Sam, 你跟我,...” 另一個...Dean?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向Sam伸出一隻手
“跟我一起回去. 只要我們在一起, 沒有甚麼我們不能解決的, 包括...這個. 我一個人做不
來的, Sam.”
“你可以的.”
“也許我不想呢?”
Sam抬頭看看另一個Dean後轉頭望向他. Dean一看到Sam眼神心就涼了, 那是混合了對不起和
再見和原諒我的眼神.
“Sammy?”
Sam握住另一個Dean的手的那一刻Dean感覺他周遭的世界晃動了一下. 他舉目望去的每一樣
東西, 牆壁家具街景, 所有除了Sam和另一個Dean的東西都開始像電影裡的特效一樣模糊變淡.
他看向自己的雙手, 發現自己的身體也開始隨著背景消失.
“Sam? 這是怎麼回事? Sam!”
聽到他驚慌求救聲的Sam只是用一樣充滿歉意的表情看著他. Dean忽然有種荒謬的錯覺, 感覺
自己像是得不到王子, 注定只能化為泡沫消失的人魚公主. 他腦海裡轉過的最後一個念頭是,
他這輩子還沒有跟Sam一起去看過大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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