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的倉庫

John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他們
Sam第一次意會到這件事的時候是在車上
一如往常的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他將醒未醒
耳朵聽到的是不能再熟悉的AC/DC
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了上來
Sam還小的時候他們常常需要在半夜搬家
Dean通常會把還在睡夢中的他直接抱到後車座
直到他在移動中的慢慢的被搖醒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可以看到爸爸開車的背影
Impala上播放著一樣的卡帶
Dean會從副駕駛座上回過頭來給他一個笑容
“嘿  Sammy 肚子餓了嗎?”

Sam第二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
他正看著Dean正穿著爸爸的皮夾克翻著日記找資料
不一樣的是Dean老是自以為很瀟灑帥氣的把領口拉的高高的
而穿著皮夾克的John只是很樸實的用溫暖的眼神在日記上寫東西
Sam甩甩頭  想把這種荒繆的感覺趕出腦袋

有一次Sam留在旅館裡從一疊小報裡尋找靈異事件
抬頭看著推開門的Dean手上抱著便宜的中國菜外帶當晚餐
“嘿  維吉尼亞州有個小男孩在一次溺水意外後聲稱他可以跟鬼魂通話
可能值得查一下”
Dean點點頭把手上的紙袋放下  打開袋子把兩紙盒的芝麻雞撈出來
“你覺得是甚麼? 附身的鬼魂?”
“還不能確定----

幼小的Sam坐在電視機前的地板上看著笨貓永遠抓不到老鼠的卡通
早熟的Dean正把剛煮好的義大利麵淋上加熱後的罐頭番茄肉醬
坐在報紙堆中的爸爸抬起頭來宣佈
“嘿  Boys  新墨西哥州有幾起靈異攻擊案件  我們今天晚上上路”
“是的  爸爸” Dean一邊點頭一邊把盤子擺上桌
“會是狼人嗎?”
“還不知道呢  Dean”

Sam突然了解了
不是因為他在Dean身上看到了爸爸的影子
不是的
而是因為Dean對爸爸無形有形的思念
爸爸的Impala 爸爸的卡帶  爸爸的日記
爸爸的外套  爸爸放在Dean身上的擔子
Dean就好像在用他的方式召喚著爸爸的魂一樣的
牢牢的抓著對爸爸的回憶
用這些把他的生命他的生活他身邊的空氣填滿

這不應該讓Sam感到不快的
畢竟John也是他的爸爸  畢竟他也想他
就像他知道Dean終其一生都崇拜著爸爸  都想成為他一樣
Sam知道從小到大自己想盡辦法想跟爸爸不一樣
是因為本質裡他就是他

隔天兩個人在路過的小鎮找東西吃的時候
Sam阻止了正要走進一個美式餐廳的Dean
“Man, 我想吃墨西哥菜”
Dean轉身  側了一下頭
“OK, 我們可以找找看   就不知道這小鎮上有沒有就是了”
“Dean—“
“又要幹嘛  公主?
你不要跟我說你想找家素食餐廳吃甚麼豆腐漢堡”
胸口像是被甚麼壓住  有好多話梗在喉嚨說不出口

你對我的要求從來不說不是因為爸爸把你訓練得可以讓人予取予求
還是因為我是你的弟弟還是你以為站在你面前對你發號施令的人還是他? 
你總是奮不顧身的擋在我面前跟鬼怪搏鬥是因為爸爸的吩咐還是做哥哥的責任感
還是因為你習慣了在他身邊掩護他?  
你跟那個魔鬼交易的時候是想著因為他為了你下去所以你覺得你也應該為我下去
還是因為他交代你要照顧好我還是因為你只是怕寂寞?  
如果爸爸從來沒有離開你會不會就把我遺忘在Stanford像現在跟我在一起到處打獵一樣的跟著他?
那次我喝醉了親吻你的時候你沒有
把我推開是因為我是我還是因為你希望他這麼吻你還是因為他醉了
以後也是這樣吻你? 你看著我的時候有多少成分是在看著他放在你
肩上的擔子又有多少成分其實是在看著他?

Dean, 我是Sam
不是Sammy你的弟弟你的責任他的託付
我不是他
我是S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