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每天禱告. 他曾經祈求原諒, 因為他是一個罪人, 因為他沒能救Jess, 因為他的軟弱.
現在他祈禱的內容只有一個名字, 在落在Dean背上每個雀斑的輕輕親吻之間呢喃.
Dean. Dean. Dean. Dean. Dean.
對他來說那聽起來是救贖的聲音.
***
他們窩在Bobby家的時候他喜歡看書. Bobby的收藏在他帶他們去Campbell的家族圖書室以後多了很多.
"Sam?"
他的視線停留在某一頁上過久的時候Dean會開始擔心. 這種情形還滿常發生. 但Dean的擔心也不是必要, 畢竟也沒有那道牆讓他抓了. 他只是有點...容易分心.
"...Yea?"
"介意移動一下你那巨大的麋鹿屁股來幫忙搬鹽袋嗎?”
Dean有時候還反過來說他控制慾強.
***
人在天堂的時候會不斷的活在生前最美好的回憶中. 這知識是他們第一手親身體會到的.
地獄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 地獄是用骨頭血肉痛楚搭建出來的地方, 地獄的折磨大多是很肉體的. 不過偶爾地獄也會利用你的心理弱點, 地獄也可以是你的噩夢重播. 地獄是重複看著Dean的背影, 看著那個護身符從他的指間滑落到角落的垃圾桶裡. 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
有時候他會好奇Dean的地獄有沒有一部份跟他離開家到史丹佛的那一夜有關. 坦白說, 如果有的話他一點都不會驚訝.
因為他們是Sam和Dean.
***
他試著挑釁.
早上起來馬上搶廁所, 確認Dean還沒起床的時候客房的浴室地板就一片溼漉. 輪到他採買食材的時候忘了買派. 把電腦裡色情網站的觀看權限全部移除. 補貨的時候不小心把潤滑劑買成玫瑰香味的.
Dean在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總是低聲咒罵, "you little..." "Bit...", 但是他還是不找Sam算帳. Dean還是覺得他像珍貴的陶瓷一樣的易碎. 就連小便利商店裡的某個老太太稱讚排隊在她後面的年輕人身上的香味時Dean都沒有發飆.
這代表他需要更努力的嚐試.
***
Dean很會修理東西.
Dean修好了他六歲的時候卡住的口香糖彈珠槍. 他修好了John短期安置他們的小公寓裡的所有家具, 他修好了刀柄上的小彎角, 他修好了被大卡車壓垮的Impala. 他現在正在修Bobby的屋頂.
有時候他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破損到了無法修補的境界. 不過他不介意成為Dean的下一個修補對象就是了. 他看過Dean在修補Impala的時候專注的神情. 像是修補他的寶貝賦予Dean一種存在的意義.
也賦予了他存在的意義.
***
他一踏進房門就從後方被撲倒.
“你完蛋了!” Dean煞有其事的宣布. 他扭身掙扎反擊, 因為他是Sam Winchester, 他從不輕易放棄投降.
一陣扭打以後他們都躺在地板上大口喘氣, 要是John能活著看到剛剛他們貼身搏擊的技巧程度大概會被活活氣死. Dean把他的右腿抬起重重的擱在他的肚子上. 房間裡的小床角有點歪斜, 書架已經沒有放書的功能了. 整個房間亂成一團.
“和解好嗎?”
“等你哪天起床以後發現自己換了新髮形以後我們就和解”
他忍不住揚起嘴角. 聽起來不錯.
***
Bobby看了看客房一眼, 然後他們就被趕出去了.
“你們兩個笨蛋在北美洲變形怪滅種之前不要回來, 懂嗎?”
"Yes, Sir"
"謝了, Bobby"
在經歷了這麼多以後, 在他前方等著的是跟Dean一起遊獵的日子. 他想他應該應付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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